说起大禹,很多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典故。其实,大禹与会计审计之间更是渊源颇深。
治水的工程无疑是浩大的,更别说是在舜统治的原始社会后期了。在那个非机械化的时代,民工只能作为最主要的劳动力。据记载,当时参与治水的民众高达20万,物资供应亦即成为了一个十分重要而紧急的问题。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很低,私有财产极其有限,仅仅是靠舜帝的私有家产是供应不了的,即使动员各部族捐助,也难以解决持久而稳定的物资供应问题。而且各部落之间是协作联盟关系,部落首领还没有强有力的组织管理权。遇到治理洪水这么庞大的民生工程,如何筹集物资供应,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禹一直受这个问题困扰,思考好久后,终于想出了法子。治理洪水既然是关乎各个部族生存的头等大事,那么,治水的物资也不能单靠各部族自行捐助,应该根据基本需求,在各部族之间分摊,定期供应,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治水物资的供应。
为了探究这个方法的可行性,禹决定将冀州(指今山西省全境、河南北部、河北西北部等地区)作为实验示范区。当然,选择这个地方一是因为冀州是舜居住的地方,百姓的教化相对较好;同时更重要的是,当时治理洪水的主战场——龙门和孟门都处在冀州,最需要物资保障。所以,冀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考虑到各个部族之间的贫富差距,禹不再采取一刀切的平均分摊方式,而是根据各部族的物产来确定其缴什么,根据各部族土地的好坏来确定其缴多少,这叫“评田定产”。但是,因为是无偿征收,不少部族少缴或不缴应纳的物资,如果没有相应的强制措施,势必很难筹集物资。在这种情况下,禹根据治水的基本需求把筹集物资的任务,以贡赋的名义,分摊给各部族,令其缴纳,并强制执行,这叫“开征贡赋”。这种根据各部族贫富差别“强制贡赋”的办法,很好地解决了治水过程中的物资供应的问题。物资供应问题解决后,开山劈石、疏通水路的工程顺利推进。一段时间之后,孟门、龙门和吕梁相继被凿开,洪水由此奔腾而下,一泻千里,上游百姓终于摆脱了水患之苦。
禹治水成功了,现在看来,成功的秘诀除了思路、方法正确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通过贡赋的手段,很好地解决了治水所需的庞大物资供应问题。
很快,禹被推举为部落首领,并且进一步地建立了我国第一个朝代——夏朝。此后,大禹进一步完善了治水时分摊贡赋的做法,确立了“任土作贡”的税收制度。但是,大禹推行的“任土作贡”,是一种强制性的利益分担,从个体上讲具有无偿性,被征收者往往不会自觉自愿。所以,偷逃税收,甚至抗税不缴在所难免,部落酋长防风氏就是其中最典型代表人物。
当时的防风氏部落居住在今浙江德清境内,钱塘江北岸,大禹治冀州水患的恩泽并没有惠及他们,却要向他们征税,防风氏自然是十分不愿的。防风氏还认为,以前各部族都是自由自愿纳贡,没有标准,更没有强制,现在被强制征收自然不习惯。此外,他对大禹的管制也不服气。防风氏部落是南方部落,是在大禹击败三苗后才被纳入管辖范围的,所以不愿听从大禹的发号施令。
一个坚持要征,一个抗拒不缴,两者出现了僵持的局面。而且大禹发现这种僵持的负面效应很大,受此影响偷逃贡赋的方国部落越来越多,国家权威面临极大挑战。
为了维护国家的权威,也为了整治贡赋纪律,大禹决定在浙江绍兴的茅山,召开考核诸侯缴纳贡赋政绩的大会。
随即,大禹下令要求九州各部按时到茅山朝拜,先到者有赏,后来的必罚。号令一出,大多诸侯日夜兼程,直奔茅山。但防风氏依然我行我素,既不补缴所欠贡赋,也不出席会议。大禹三番五次派人去催请,防风氏这才赶来。姗姗来迟的防风氏还谎称当地受灾严重,拖欠向中央政府足额交纳税款。大禹为严明法纪,以破坏贡赋制度罪名判处防风氏死刑,命令卫士用石刀将其斩杀。这在《国语·鲁语》中有记载:“昔禹致群神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这也是中国会计审计史上著名的大禹会稽考功活动并痛斩防风氏的典故。
后来,大禹因病在茅山逝世。为纪念大禹和这次诸侯贡赋政绩考核的大会,后人把茅山改名为会稽山。《史记•夏本纪》中记载:“自虞、夏时,贡赋备矣。或言禹会诸侯江南计功而崩,因葬焉,命曰会稽。会稽者,会计也。”这便是被称为中国历史乃至世界历史上第一次会计审计工作大会的会稽山大会。
另外一个说法是,稽在古代是指考核、验证,如“稽,计也,相与计较也。”“会稽”便就是集中、汇总、考核验证的意思。同时,大禹会诸侯的真正目的是“三载考功,五年定政”(《吴越春秋•越王吴余外传》),即考核、稽验诸侯治水功绩或交纳贡赋的情况。由此看来,此次大会更应当可以看作是政府审计的萌芽,并且会稽山大会开展的显然就是对诸侯的经济责任审计了。按照这个说法,防风氏便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经济责任审计而被处罚的人了。
参考文献:
刘义峰. 大禹治水:治“水”首先治“税”[N]. 中国税务报.2014/06/11
左丘明. 国语·鲁语下(仲尼论大骨)[M]. 时代文艺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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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来源:南京审计大学博物馆官网